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抚王大人被掐着人中掐醒了,跪着爬行到季然旁边给他磕头:“皇上,皇上……下官不知皇上……”刘公公低斥他:“滚远一点儿,别打扰皇上!现在知道懊悔了有什么用!”
要是他们有什么闪失,这个王大人几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!这一次满门抄斩的罪名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快,快去叫大夫!快!”杭棠巡抚不是没有眼色,而是吓破胆了,他知道皇上南巡会来,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惊险。要是……要是这个周尚书醒不过来,就完了……
季然没有看他歪倒在一边的样子,他谁也没有看,只看着周湛舸,
周湛舸偶尔会睁开眼,但季然不敢停,他怕周湛舸是在骗他,刚才就睁眼过,他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,刘公公给他头顶上撑上了伞,可汗水还是滴在了他眼睛里,他怕是看花了。
周湛舸睁开眼睛看他,想跟他说他没事。只要季然没事,他就没事。
季然还在压他的胸口,一遍遍的喊他:“周少师,你不要死。”
虽然他知道周湛舸是主角不会有事,可他心里还是很疼,那种空落落的无处着力的疼让他很茫然。
他自己落水底喘不上气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。
“……皇上,咳……皇上,我没事……”
周湛舸咳出一口水来。
季然缓缓的停下来。
刘公公在他旁边哭着说:“周少师他醒了,他能喘气了,他会喘气了……”
季然扶周湛舸起来,只半起身,让他靠在自己身前,周湛舸还不能走,要等着官兵上来把棠水大坝决口炸开。
两个时辰是他们为薛琛等人转移百姓留出来的时间,后面就算再组成多少人墙去堵也没用了。
所以周湛舸等炮筒抬上来后,轻轻的挥了下手,炸堤。
命令是季然下的,事是他做的,以后哪怕南淮、安溪两县的百姓把他们两个骂成历史的罪人,也要一起担着。
棠水南淮支口、安溪支口大坝同时炸开,洪水倾泻而下。
短短时间滚滚而下,所经之地如咆哮的暴龙,寸草不留,碗口粗的大树拦腰卷走。
季然站在高地默默的看着,身边的周湛舸拉着他的手,自刚才起他就一直拉着他,周湛舸轻声问他:“皇上,别怕。”
季然嗯了声,他不害怕,这种如世界末日来临的大自然景象,季然喜欢看。
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重度EDD患者,哪怕他知道无数苍生因此而罹难,但是他心里没有感觉。
哪怕那些浪潮把他席卷进去,他大概也没有感觉。
生死于他没有多少意义。
等一切都结束,周湛舸拉着季然回南淮县衙,路途泥泞不堪,众人深一脚浅一脚,季然膝盖有一点儿疼,不过好在他的脚不疼了,所以没有太拖后腿。
等走下来,就上马车了,王巡抚特意让人备了马车。
他恳请周湛舸跟季然上马车。
周湛舸看了一眼王巡抚,没有发火,大概是憋着什么,等回去再清算。
周湛舸先上了马车,然后拉季然上车,刘公公坐在马车前面,把马车里的空间让给两个人,那个王巡抚还想跟着上马车去请罪,被刘公公看了一眼,立刻怂了,让下属扶着骑在了马上。
马车走的不快,雨还在下,路不好走,刘公公交车赶的很稳妥,季然坐在首位,他的左侧坐着周湛舸,周湛舸还拉着他手,宽大的手这一会儿有温度了,不再跟水里时那么冷了,季然觉得很舒服,就让他握着。
周湛舸一直都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