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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在县衙,是因为棠水大坝出现裂痕,眼看暴雨不停,大坝要扛不住了,如果大坝出事故,那皇上哪怕在南京也会知晓的,那倒是他这个7品芝麻官就别做了!而且最重要的是,这个大坝一旦出问题,不止他这个七品芝麻官到头了,还会牵扯出上面无数大官,这才是要命的,所以不是他要来,而是不得不来,他上头的每一个官都能压死他。
杭棠巡抚张大人已经连夜发信给他,务必要把棠水大坝的事捂住,要出事也得等皇上南巡之后再出事,可这不是闹笑话吗?
他又不是老天爷,他不能让老天停雨,他也不是大坝,堵得住水患,更何况大水无情,涛涛大水怎么可能是堵得住的?!
马上就要堵不住了!已经要堵不住了!百姓农田已经被淹了!死伤流民不知几何?!
郑县令听着前面在大坝口守着的官兵报告来的消息,急得在县衙团团转:“这可怎么办啊?!老天爷,求求你别下雨了!”
正当他念道的时候,官衙的小兵就给他报告:“县令大人,外面来了大官,说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!”
“什么?!”
郑县令在看到薛琛出示的御前侍卫的玉牌后一下子跪地:“卑职……卑职不知道钦差大人驾到,有失远迎……”
周湛舸直接打断了他:“你就是淮安县令?”
“南淮现在水患如何?棠水大坝预存水量多少?现在水量多少?到水位预告线还有多久?”
周湛舸连续几个问题,让郑县令脸上的汗终于吧嗒掉下来了。
他只是一个小县令,不认识京城里的大官,更别说是皇上了,所以
他被冷酷又强势的周湛舸直接镇住了,都没有敢多看他们几眼。
看他说不出什么话,只趴在地上低着头,周湛舸冷斥一声:“还不赶紧起来带我们去棠水大坝!”
郑县令结巴道:“大……大人,现在雨这么大,大坝那边危险啊!”
“就是因为危险才要去,坐在县衙里是能遮风避雨,可遮得住整个南淮的百姓吗?你作为堂堂一方父母官,把百姓安危放哪里了?!”
周湛舸脸色很冷,话更冷,季然在一边看着。
在他的严厉要求下,郑县令哆嗦着道:“下官知错了,下官这就带几位大人去。来人!”
“薛琛,你跟着快马加鞭,去把驻守杭棠兵营的官兵调集千人来!”薛琛领命前去后,周湛舸又吩咐郑县令道:“郑县令先把县衙里能用的人全都召集来,分一部分人把水患严重的地方疏散百姓,捞救百姓,其余人随我一起去坝上!”
洪水情况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,一路而上是汇集下来的浑浊的河流,里面夹杂着各种杂物,百姓家活物品,上到麦草屋剁,下到锅碗瓢盆,笸箩被褥,真实的描述了洪水无情的惨烈画面。
季然骑在马上默默的看着,这跟在徐州歌舞升平的画面完全相反。才相隔不过千里。
周湛舸声音在雨水里冰凉:“官兵分开,尽快疏散百姓,不要让他们抢捞物资,告诉他们赈灾粮食随后就到!让他们安全转移高处,快点儿!注意避开山崩、走蛟!”
山崩是指山体滑坡,走蛟是泥石流。
季然看着周湛舸擦了把脸上的雨水,这样的暴雨,哪怕穿着蓑衣都没有用,季然衣服早已湿透了,风吹过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点儿凉,周湛舸转头看他的时候,季然跟他摇头示意他没事。
周湛舸也没有在说什么,继续往棠水大坝赶,越接近大坝,水流汇集越多,马儿已经不肯上了,众人弃马,步行而上,周湛舸牢牢抓着季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