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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静,瑶光忙道:“快帮我看看,口脂肯定花了。”景阳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,“是花了,我帮你重新匀匀。”另一只手的拇指便贴了过去,小心翼翼地把被自己啃得深浅不一的颜色调匀了。
“好了,他们看不出来的。”
实际上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个,谁敢抬头直视主子?
而贴身伺候的几个都知道他们夫妻情浓,又都是血气方刚的时候,不会乱说的。
夫妻二人手拉着手去了外间,景阳先扶着瑶光落座,顺势坐在她身侧,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。
瑶光在生活上从来不会委屈自己,也不会要求景阳迁就她。
因而,两人一起用膳的时候,桌上的膳食摆得总是经纬分明,一半是景阳爱吃的,一半是瑶光爱吃的。
有时候,两人也会尝试一下对方爱吃的菜,说不定就会发现一点小惊喜。
用过晚膳之后,两人都披了大毛斗篷,景阳拒绝了下人的跟随,自己提了个灯笼,牵着瑶光在院子里闲逛消食。
连续两日没下雪,但温度仍是低,雪一直没化。但王府各处院子里的积雪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,全部堆到了连接着水渠的湖面上。
只等来年开春,冰雪融化,雪水自然就顺着水渠流出府外,汇入江河湖海之中了。
月亮冷幽幽地挂在天际,平等而无情地照耀着世间的一切人和事。
两人踩着月光漫步,在地上拉出两道修长的影子。
“我还没有问过,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?”瑶光没话找话。
原本温馨的氛围,也随着这一句话冰消瓦解。景阳沉默了许久,才道:“我从不过生辰。”
他的生日,就是母亲的忌日,从一开始就被定下了悲伤的基调。
别人过生辰可以大摆筵席庆祝,他过生辰最重要的却是祭奠自己的母亲。
瑶光猛然意识到,自己问了一个过于敏感的话题。她往景阳身边靠了靠,抱着他的手臂,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。
景阳被她缠磨地无奈,扭过头来,便对上了她担忧又心疼的目光。他不禁心头一软,原本升起的烦躁瞬间散去,反过来柔声安抚道:“没事了,我早就习惯了。”
“可人家就是心疼你嘛!”瑶光倾身靠在他肩膀上,声音闷闷道,“疼痛就是疼痛,习惯了也还是会疼。”
景阳心头一热,长臂一展便将人圈在怀中。他抱得很用力,脸埋进她的发间用力吸着玫瑰花的香气,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。
瑶光不舒服地动了动,嗔道:“你松开些呀,人家也是会疼的。”
景阳依言松了些力道,却仍旧让她无法挣脱。湿热的鼻息扑洒在她耳边颈上,掀起一片细密的薄红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瑶光听见景阳微弱到几不可察的声音:“是呀,我也会觉得疼。可所有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。母妃用命换了我的出生,我就该用一辈子的生辰来祭奠……”
他似乎是哭了,但瑶光却没感觉到水意,应当只是哽咽而已。
但瑶光还是温柔地拍抚着他,无声地传达支持与力量。
景阳的声音大了些,带着不可遏制的低吼: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可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。生我之前,谁也没来问过我,愿不愿意背负着这样的因果出生。”
分明是父皇的错,是他执意要让母妃入宫,是他惹得母妃心中抑郁,才导致了母妃难产。
为何母妃死后,父皇仍旧一个接一个地纳妃,除了偶尔表达一下浅薄的哀思之外,理直气壮地把一切因果都推在他的头上?